近思錄-卷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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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家之道 (家道) |
07-06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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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 道 普 傳 |
佛 光 普 照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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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共二十二條）n1
1. 2. 孟子曰：「事親若曾子可也。」未嘗以曾子之孝為有餘也。蓋子之身所能為者，皆所當為也。 3. 「幹母之蠱不可貞。」子之於母，當以柔巽輔導之，使得於義，不順而致敗蠱，則子之罪也。從容將順，豈無道乎？若伸己剛陽之道，遽(ㄐㄩˋ)然矯拂則傷恩，所害大矣，亦安能入乎？在乎屈己下意，巽順相承，使之身正事治而已。剛陽之臣，事柔弱之君，義亦相近。 4. 〈蠱〉(☶☴)之九三，以陽處剛而不中，剛之過也。故小有悔。然在〈巽〉體，不為無順。順，事親之本也。又居得正(註1)，故無大咎，然有小悔，已非善事親也。 5. 正倫理，篤恩義，〈家人〉之道也。 6. 人之處家，在骨肉父子之間，大率以情勝禮，以恩奪義。惟剛立之人，則能不以私愛失其正理，故〈家人卦〉大要以剛為善。 7. 〈家人〉(☴☲)上九爻辭，謂治家當有威嚴。而夫子又復戒云：「當先嚴其身也。」威嚴不先行於己，則人怨而不服。(註2) 8. 〈歸妹〉(☳☱)九二，守其幽貞，未失夫婦常正之道。世人以媟狎(ㄒㄧㄝˋ
ㄒㄧㄚˊ)為常，故以貞靜為變常，不知乃常久之道也。 9. 世人多慎於擇婿，而忽於擇婦。其實婿易見，婦難知。所繫甚重，豈可忽哉？ 10. 人無父母，生日當倍悲痛。更安忍置酒張樂(ㄩㄝˋ)以為樂(ㄌㄜˋ)？若具慶者可矣。 11. 問：「〈行狀〉(註3)云：『盡性至命，必本於孝弟。』(註4)不識孝弟何以能盡性至命也？」伊川曰：「後人將性命別作一般事說了。性命孝弟，只是一統底事；就孝弟中，便可盡性至命。如灑掃應對與盡性至命，亦是一統底事。無有本末，無有精粗。卻被後來人言性命者，別作一般高遠說。故舉孝弟，是於人切近者言之。然今時非無孝弟之人，而不能盡性至命者，由之而不知也。」 12. 問：「第五倫視其子之疾與兄子之疾不同，自謂之私，如何？」伊川曰：「不待安寢與不安寢，只不起與十起，便是私也。父子之愛本是公，才著些心做，便是私也。」又問：「視己子與兄子有間否？」曰：「聖人立法，曰：『兄弟之子猶子也』，是欲視之猶子也。」又問：「天性自有輕重，疑若有間然。」曰：「只為今人以私心看了。孔子曰：『父子之道，天性也。』此只就孝上說，故言父子天性。若君臣、兄弟、賓主、朋友之類，亦豈不是天性？只為今人小看卻，不推其本所由來，故爾。己之子與兄之子所爭幾何？是同出於父者也。只為兄弟異形，故以兄弟為手足。人多以異形故，親己之子，異於兄弟之子，甚不是也。」 (12.1)又問：「孔子以公冶長不及南容，故以兄之子妻(ㄑㄧˋ)南容，以己之子妻(ㄑㄧˋ)公冶長，何也？」曰：「此亦以己之私心看聖人也。凡人避嫌者，皆內不足也。聖人自至公，何更避嫌？凡嫁女各量其才而求配，或兄之子不甚美，必擇其相稱者為之配。己之子美，必擇其才美者為之配，豈更避嫌耶？若孔子事，或是年不相若，或時有先後，皆不可知，以孔子為避嫌，則大不是。如避嫌事，賢者且不為，況聖人乎？」 13. 問：「孀婦於理似不可取，如何？」伊川曰：「然。凡取以配身也。若取失節者以配身，是己失節也。」又問：「或有孤孀貧窮無託者，可再嫁否？」曰：「只是後世怕寒餓死，故有是說。然餓死事極小，失節事極大。」 14. 病臥於牀，委之庸醫，比之不慈不孝。事親者亦不可不知醫。 15. 程子葬父，使周恭叔主客。客飲酒，恭叔以告。先生曰：「勿陷人於惡。」 16. 買乳婢(ㄅㄧˋ)，多不得已，或不能自乳，必使人。然食(ㄙˋ)己子而殺人之子，非道。必不得已，用二子乳食三子，足備他虞。或乳母病且死，則不為害，又不為己子殺人之子，但有所費。若不幸致誤其子，害孰大焉。 17. 先公太中諱珦(ㄏㄨㄟˋ ㄒㄧㄤˋ)，字伯溫，前後五得任子，以均諸父子孫。嫁遣孤女，必盡其力。所得俸錢，分贍親戚之貧者。伯母劉氏寡居，公奉養甚至。其女之夫死，公迎從(ㄗㄨㄥˋ)女兄以歸，教養其子，均於子姪。既而女兄之女又寡。公懼女兄之悲思，又取甥女以歸嫁之。時小官祿薄，克己為義，人以為難。公慈恕而剛斷，平居與幼賤處，惟恐有傷其意，至於犯義理，則不假也。左右使令之人，無日不察其飢飽寒燠(ㄩˋ)。娶侯氏。 (17.1)夫人男子六人，所存惟二，其愛慈可謂至矣。然於教之之道，不少假也。才數歲，行而或踣(ㄅㄛˊ)，家人走前扶抱，恐其驚啼。夫人未嘗不呵責曰：「汝若安徐，寧至踣乎！」飲食常置之坐側。嘗食絮羹，即叱止之，曰：「幼求稱欲，長當如何？」雖使令輩，不得以惡言罵之。故頤兄弟平生，於飲食衣服無所擇，不能惡言罵人，非性然也，教之使然也。與人爭忿，雖直不右，曰：「患其不能屈，不患其不能伸。」及稍長，常使從善師友游。雖居貧，或欲延客，則喜而為之具。夫人七八歲時，誦古詩曰：「女子不夜出，夜出秉明燭。」自是日暮則不復出房閣。既長，好文，而不為辭章；見世之婦女以文章筆札傳於人者，則深以為非。 18. 橫渠先生嘗曰：「事親奉祭，豈可使人為之？」 19. 舜之事親有不悅者，為父頑母嚚(一ㄣˊ) (註5)，不近人情。若中人之性，其愛惡若無害理，姑必順之。親之故舊，所喜者，當極力招致，以悅其親。凡於父母賓客之奉，必極力營辦，亦不計家之有無。然為養又須使不知其勉強勞苦，苟使見其為而不易，則亦不安矣。 20. 〈斯干〉詩言：「兄及弟矣，式相好矣，無相猶矣。」言兄弟宜相好，不要相學。猶，似也。人情大抵患在施之不見報，則輟，故恩不能終。不要相學，己施之而已。(註6) 21. 「人不為〈周南〉〈召南〉，其猶正牆面而立。」常深思此言誠是。不從此行，甚隔著事，向前推不去。蓋至親至近，莫甚於此。故須從此始。 22. 婢僕始至者，本懷勉勉敬心，若到所提掇(ㄉㄨㄛˊ)更謹，則加謹。慢則棄其本心，便習以性成。故仕者入治朝則德日進，入亂朝則德日退，只觀在上者有可學無可學爾。 . |
無凡不養聖 無聖凡不順 聖凡如意 福慧雙修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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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考： |
（資料來源：三民書局近思錄課本張京華注釋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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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1_ |
正_《易經》六十四卦各卦六爻中，以初、三、五爻為陽位，二、四、六爻為陰位。陽爻居陽位或陰爻居陰位為當位，陽爻居陰位或陰爻居陽位為不當位。各爻當位稱為正，不當位稱為不正。九三以陽爻居陽位，故稱得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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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2_ |
7._大意在說明齊家先修身，正人先正己的道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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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3_ |
1行狀:古代一種人物傳記體裁。《文心雕龍·書記》：「狀者，貌也。體貌本原，取其事實，先賢表謚，並有行狀，狀之大者也。」《文心雕龍·史傳》：「史料所資，朝廷則有實錄，大臣則有行狀碑表。」 2〈明道先生行狀〉_參閱07-A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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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4_ |
〈 P317【說明】朱熹在闡釋《易傳》時曾經說：「在天地言，則天地中有太極。在萬物言，則萬物中各有太極。」性命之理應當也是這樣，它充滿天地，遍在萬物，就遍在萬物而言，並不區分是高貴的事物還是卑賤的事物。所以朱熹解釋程頤這段話說：「知得這孝弟之理，便是盡性知命，也只如此。若是做時，須是從孝弟上推將去，方始知得性命。」 (《朱子語類》卷九六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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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5_ |
父頑母嚚：《虞書•堯典》「帝曰：「俞！予聞，如何？」岳曰：「瞽子，父頑，母嚚，象傲；克諧，以孝烝烝，乂(一ˋ)不格姦。」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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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6_ |
《詩經》裡的〈斯干〉一篇裡講到，哥哥和弟弟，要互相親愛，卻不必要求對方和自己做的一樣。這意思就是說，兄弟應該對彼此盡心盡力和睦親愛，卻不需要看對方的行為而改變自己和他一樣。猶，是相似的意思。人之常情，大體是在對別人好卻不見回報，就停止不做了，所以彼此的恩情不能有始有終。所以說兄弟不須互相比較對待，也就是說，自己只管盡自己該盡的道理就好了，至於對方盡不盡就不要去管了。（資料來源：台灣商務書局近思錄課本古清美註釋） |